86、18、一段路_他们的老婆很可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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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6、18、一段路

  火焰熊熊燃烧,飞溅的火星发出“噼啪”的响声。

  如兰添了些碎柴火,向正在给白漓烤野鸡的岁悠道:“师叔,我们这一路也没听说白狸妖的消息,她应是向东逃了?”

  白漓闻言心里动了一下,表面不动生色,佯装好奇的道:“白狸妖?”

  岁悠把野鸡翻了个面,将果子挤碎,果汁均匀的涂在上面。

  他笑着道:“对,我们原本去东风村,是为了解决女子失踪的事情,那个修士的死法,刚好与白狸妖的手法很想象。”

  修士的那截残躯收都收不全,就被恨他入骨的村民们扔到了树林子里。

  岁悠他们当日到东风村的时候,时间已经过去太久,早就没有了白狸妖的痕迹,就连修士的残骨都被山中的野兽吃干净了。

  想查看一下他是哪个宗门的都没办法。

  白漓对于自己做下的事情没有一丝悔意,她杀的每一个修士都是有凭有据,没有错杀一个无辜之人。

  “好吓人。”白漓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,微缩肩膀道。

 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,白漓转过头,就见岁悠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,笑得非常开心。

  白漓:“……真人,你笑什么?”

  她演得这么活灵活现,活脱脱一个胆小少女,有什么好笑的。

  岁悠摇摇头:“岁某不是在笑白姑娘。”

  他就是在笑她。

  在岁悠眼中,装普通女子演柔弱的白漓真是太可爱了。

  “白狸妖手法虽然血腥了些,可不见得心肠就是黑的。”岁悠先扯下一个鸡腿,递给白漓。

  白漓:“心肠不黑?何出此言。”

  岁悠看着火苗,笑着道:“就像之前东风村遇到的修士,他没有杀过一个人,就是倒卖了不少女子,诈骗钱财,而白狸妖专门喜欢杀这些行为不端的修士,让白姑娘来看,白狸妖和这个坏修士,哪个心肠更黑一些。”

  白漓愣了下,道:“……坏修士?”

  岁悠:“倚岁某看来,白狸妖的做法虽然暴烈了一些,相反,可以震慑住许多心思不轨的坏修士,少了许多惨事。万物总有阴阳两面,看事情也如是。”

  岁悠松散的坐在那,轻声细语娓娓道来,很有真人的样子。

  白漓:“真人不想捉白狸妖?”

  岁悠:“想捉,当然想。”

  白漓眸光一闪,吃着鸡腿道:“捉到她怎么办,杀了她?”

  他说了那么多,最终还是跟其他修士一样,不是杀了她,就是想得到她妖丹罢了。

  岁悠将烤好的鸡肉放在叶子上,忽得凑近白漓,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:“养她。”

  白漓:“……嗯?”

  岁悠笑眯眯的从怀中取出两张纸,白漓低头一看,咬脆骨的嘴就停下了咀嚼。

  这是她的两张妖图,岁悠还把图给染上了颜色,白漓心里一惊,这两幅图与她太像了。

  “白姑娘,你看这个蓬松的大尾巴,她的毛发。”岁悠像评论宠物一样说道。

  白漓:“……真人,这都是您自己上的颜色?”

  如兰见小师叔和白姑娘凑在一起说“悄悄话”。一脸了然的拉起木头师兄,走到了一边。

  如兰刚出山时,是被岁悠的脸迷了眼。但小姑娘的心思来得快,去得也快,见师叔对她一点都不怜惜,那点小心思彻底的飘到了九霄云外。

  岁悠余光看到两个师侄走了,心中赞许他俩会看眼色。

  他笑着道:“是,岁某搜寻了十几年白狸妖的消息,才从他人的口述中稍稍添了几笔,涂了颜色。”

  白漓有点懵:“你,你方才说你想养她?”

  岁悠一脸向往的看着白漓道:“不瞒白姑娘,岁某很想摸一摸白狸妖蓬松的毛发,掌中的肉脯,软乎乎的肚……”

  白漓“啪”的捂住他的嘴,不自在的道:“我知道了,你不用说了。”

  当着她的面,亲耳听别人肖想自己的身子……白漓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态,只觉双耳燥热。

  手腕被温热的东西环住,白漓下意识想抽回手。

  只见岁悠松松的环住她的手腕,将嘴巴贴在她的手心里,迫使白漓继续“捂住”他的嘴。

  白漓:“……真人,手松开。”

  岁悠恋恋不舍的松开,盯着白漓飞快收回的手,万分可惜的道:“白姑娘若是觉得岁某哪句话说得不是,随时都可以捂住岁某的嘴。”

  白漓:……

  她选择左耳进,右耳出还不行吗。

  白漓岔开话题道:“真人喜欢皮毛长的动物?”

  岁悠摇摇头,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漓道:“岁某只喜欢白狸妖。”

  一见白狸误终生。

  当年他就是因为一幅画才舍了万贯家财,入了宗门。

  有那么一瞬间,白漓心神巨震,她觉得岁悠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真身。

  下一秒,岁悠便笑了,瞳仁反射着火光,隐隐绰绰。

  白漓清了清嗓子:“真人的喜好实属古怪。”

  哪有修士会喜欢妖怪的。

  岁悠只望着她笑,一脸愉悦。

  白漓拽了拽热乎乎的耳朵,觉得无良真人望向她的眼神都要化成糖水了。

  腻得慌。

  周围没有落脚的城镇,四人只能在野外露宿。

  岁悠殷勤的帮白漓铺好铺盖,白漓面向着树干刚躺下,就感觉后面被笼罩上了一层阴影。

  白漓面无表情的转过身,果不其然,没脸没皮的悠然真人正侧躺在她的身后。左手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柄扇子,似要给她扇风。

  “白姑娘,你睡吧,岁某替你赶蚊虫。”岁悠右手撑着脑袋,慵懒的笑着道。

  白漓有的时候很佩服岁悠,怎么就能非常自然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。

  “不用了,真人,您去睡吧。”

  “白姑娘不用担心我,岁某自会修炼补眠。”

  白漓深呼一口气:“真人,您在一旁我会睡不着。”

  岁悠想了想,道:“好,我换个地方。”说着就起身站了起来。

  白漓刚躺回去,就发现岁悠爬上了树,跨坐在枝头向下瞧。

  从下往上看去,就像从树冠中爬出的吊死鬼。

  这鬼还眼神发亮的盯着她,右手从树上垂下来,慢悠悠的给她扇风。

  一阵阵阴风吹得白漓后颈发凉……

  白漓双眼紧紧的闭上,想要忽略上方的岁悠。

  她躺下不到一刻钟,就听见了许多碎小的噪音。

  岁悠一会拍蚊子,一会赶苍蝇,又过了一会,还吸了一声口水。

  白漓十分纳闷,都辟谷十多年的岁悠,吸什么口水?

  她睁开眼,好悬没被眼前的人头吓得尖叫。

  岁悠双脚勾住树枝,像蝙蝠一样大头朝下,打量着白漓的睡颜。见白漓睁眼,他还笑了下。

  “白姑娘安心睡。”

  一头墨发来回荡漾的岁悠露出一个笑脸,正常人见了估计得做噩梦。

  白漓:……她还睡什么?怎么安心?

  白漓头疼的叹口气,道:“下来吧。”

  她都怕他双脚一松,砸她头上。

  正值圆沌期的她就是个普通人,怕这么一砸直接就升天了。

  岁悠仿佛就等着这句话,顺杆就爬了下来,与白漓隔着大半个身子的距离,侧躺在她的身后。

  “白姑娘的头发真顺滑。”

  岁悠目光缱绻的望着白漓的背影,忍着不要扑上去的冲动,疯狂的打扇子。

  白漓不理他,却也忽略不了身后人的目光。

  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,就像缥缈山中的青草香。

  这个男人真是太怪了。

  白漓睡着前,还在默默唾弃着岁悠。

  显然没有察觉,她自己在一点点的卸下野兽的警觉。

  听见白漓均匀的呼吸声,岁悠知她睡着了。

  轻手轻脚的蹭近,从上方偷看她的睡颜。

  熟睡的白漓看起来乖极了,鼻头嗡动,偶尔会轻轻磨牙。

  岁悠贴着她躺了下去,解开她梳头的绳子,偷偷塞进了锦囊中。

  他在心中默默许愿。

  望以后的每一日,都可以躺在她的身侧……要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搂着她就更好了。

  悠然真人恬不知耻的用宽大的手掌,轻轻覆盖在了白漓的手背上。

  第二天醒来,白漓找了许久,都没有找到头绳。

  岁悠状似什么也不知道,拿出自己备用的头绳递给了她。

  接下来的一段路途,天气进入到了梅雨季节。

  每日都会下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,每当这个时候,岁悠就会将外衫脱了,凑到白漓的身边,将布衫罩在两人的上方。

  布衫不过一会就被打湿了,软软的垂在岁悠的头顶,还在往下滴水。

  白漓:“……真人,打伞不好吗?”

  当她不知道,他就是借机凑近乎吗?

  岁悠睁着眼说瞎话:“伞找不到了。”

  白漓:“你包袱里面呲出来的东西是什么?”

  岁悠打着哈哈道:“原来是把伞啊。”

  白漓:……

  付息和如兰跟着他俩身后,付息没有带伞,如兰只带了一把油伞,勉强遮住两个人。

  付息没有迟钝到让如兰浇雨的地步,大部分的伞都打在了如兰的头顶。

  如兰见他的肩膀都被打湿了,刚要道谢,就听付息道:“师妹,为了给你打伞,我衣裳都湿了,你记得给我洗干净,师兄只带了两件。”

  如兰木然道:“到下个城镇,我给你买两套。”

  付息:“不用,那多不好意思。”

  如兰不耐烦道:“天天念叨你那两套破衣裳!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!”

  ……

  前方,白漓嘴角抽搐,咬着牙齿道:“真人,你确定要这么走?”

  岁悠从包袱中拿出伞,随后站到了白漓的身后,两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一同前行,连步伐都需要一致。

  岁悠笑道:“这样多好,我们就都不用淋雨了。”

  好什么好!

  岁悠那么大的一个人,像背后灵一样紧紧贴在她的身后,如影随形,亦步亦趋……

  从后背就能感受到他灼热又古怪的气息,白漓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!

  岁悠还嫌不够,装可爱似的弯曲双膝,将下颌点在白漓的肩膀上,歪着头道:“你说呢,白姑娘?”

  白漓忍无可忍,挤出来一个:“滚!”

  岁悠一点也不生气,见好就收的站直了身子,就像画着笑脸的不倒翁,让白漓气得牙痒痒……

  作者有话要说:甩也甩不掉,吼也吼不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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